◇趙偉
秋風(fēng)秋雨秋意綿,秋花秋果秋味甜。
秋葉秋景秋怡然,秋思秋韻秋萬千。
秋在古人筆下是一首寫不完的詩、吟不完的歌。秋風(fēng)、秋雨、秋水、秋葉、秋花、秋月等秋季的每一點(diǎn)、每一處都與文人墨客結(jié)下情緣。而有關(guān)秋天的詩句在我國唐朝詩人的筆下更是旖旎多姿、豐富多彩,或孤寂,或悲壯,或高亢,或蕭瑟,或幽美,引人無限遐思。
唐人筆下的秋,多是悲傷的,充滿憂愁的,給人以凄涼之美,有一種蕭瑟的意境?!耙蝗~落知天下秋”,秋葉是唐詩中描寫蕭瑟秋景必不可少的一筆。落葉,作為與花兒相媲美的一種景物,讓常年在外漂泊的詩人心生感傷和思念之情。賈島的《憶江上吳處士》中有“秋風(fēng)生渭水,落葉滿長安”一句,看到秋風(fēng)漸緊、落葉紛飛,想起了遠(yuǎn)在長安分別多時(shí)的朋友,一種思念之情油然而生?!扒镪幉簧⑺w晚,留得枯荷聽雨聲”,蕭索的秋日,詩人李商隱坐在池塘邊,聽著雨點(diǎn)打在殘謝荷葉上的聲音,別有一種清冷寒瑟。
秋,在詩人心中多是感傷的?!坝衤兜騻麠鳂淞郑咨轿讔{氣蕭森”,詩人杜甫看到玉露清冷,楓樹衰枯,巫山巫峽蕭瑟陰森,更是感到蒼涼悲壯,聯(lián)想自己人生暮年,知交零落,滿腔愁緒劈空而來,于是寫下了《秋興八首》?!肚锱d八首》寫于大歷元年(公元766年)詩人旅居夔州時(shí)期,國難家仇與秋的荒涼冷落交織在一起,頓感愁緒萬千,正是“江間波浪兼天涌,塞上風(fēng)云接地陰”。
秋在詩人劉禹錫的筆下一改常態(tài)?!白怨欧昵锉帕龋已郧锶談俅撼?。晴空一鶴排云上,便引詩情到碧霄?!薄吧矫魉畠粢箒硭?,數(shù)樹深紅出淺黃。試上高樓清入骨,豈如春色嗾人狂?!眲⒂礤a的《秋詞二首》把秋天的氣息和景色描寫得比萬物萌生、欣欣向榮的春天還要好,強(qiáng)調(diào)秋天并不是死氣沉沉的,云鶴振翅高舉、矯健凌厲,山明水凈,紅黃相間,不也是一幅美景嗎!這也表現(xiàn)了詩人作為中唐時(shí)期政治革新的一員、作為一位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家,是比較爽朗和倔強(qiáng)的,他并沒有因?yàn)槭『筒恍叶翚怵H,在遭受挫折后仍然對生活充滿渴望,對理想不停地追求,仍能唱出昂揚(yáng)的勵(lì)志之歌。
秋天在詩人的筆下是靈動(dòng)的?!翱丈叫掠旰螅鞖馔韥砬?。明月松間照,清泉石上流?!鄙剿飯@派詩人王維把初秋傍晚、空山雨霽、松間明月、石上清泉描寫得如人間仙境、世外桃源一般,真是詩中有畫、情景交融?!斑h(yuǎn)上寒山石徑斜,白云生處有人家。停車坐愛楓林晚,霜葉紅于二月花?!痹娙硕拍猎凇渡叫小分邪焉钋锘鸺t的霜葉寫得比花還美,余暉晚照,楓葉流丹,層林盡染,一掃深秋的蕭瑟和凄涼?!耙坏罋堦栦佀?,半江瑟瑟半江紅??蓱z九月初三夜,露似真珠月似弓?!痹娙税拙右自凇赌航鳌分懈前亚锾斓臍堦枴⑼盹L(fēng)、秋水、露珠、新月巧妙糅和,真是美不勝收。
秋是詩人心境的寫照。無論是“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”,還是“一輪秋影轉(zhuǎn)金波,飛鏡又重磨”;無論是“長風(fēng)萬里送秋雁,對此可以酣高樓”,還是“停車坐愛楓林晚,霜葉紅于二月花”;無論是“萬壑泉聲松外去,數(shù)行秋色雁邊來”,還是“秋宵月色勝春宵,萬里天涯靜寂寥”,這些借描繪自然風(fēng)景而寄托詩人情感的詩句都在我國燦爛古典文化的星河里熠熠生輝。③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