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光瑞:鍘刀下永生
周口日報·周道客戶端記者 王錦春 王吉城
解放戰(zhàn)爭時期,他神秘地來,在現(xiàn)在的鄲城縣丁村鄉(xiāng)陶店村開展地下斗爭。由于叛徒出賣,他不幸被捕。面對嚴刑拷打,他始終沒有出賣同志。在敵人鍘刀下,他拒絕說出任何秘密。最終,懷著對黨的事業(yè)無限忠誠,他悲壯地走……
2021年3月22日,周口日報《周口紅色記憶》采訪組,隨同年過八旬的鄲城縣文化館原館長閆春茂,到陶店村英雄就義處采訪,追思那一段悲壯往事。
閆春茂是陶店村人,是當年事件的見證者之一。在當地村民的心中,共產黨員壯烈的人生,幻化成永恒的精神豐碑,不朽且難忘!
留守后方 堅持斗爭
在陶店村村頭,當年勇士鮮血染紅的地方,墨綠色的麥苗隨風起舞,金黃色的油菜花兒開得正旺,一派生機盎然。73年前的1948年冬,地下黨員陳光瑞(音),被國民黨地方組織的“還鄉(xiāng)團”“聯(lián)防隊”成員抓獲,被拉到這里進行嚴刑拷打并最終用鍘刀殺害。
村里許多人都在場,看到了這悲壯的一幕。當時,閆春茂雖然年齡小,但這一幕如同銳刀刻石般,深深烙在他的人生記憶中。幾十年來,他通過各種方式尋找事件真相,還曾把陳光瑞的事跡記錄下來,在《鄲城文史資料》《鄲城文化》《鄲城時訊》上,以“鄲城的劉胡蘭”為題發(fā)表過,引起反響。
閆春茂說,據老輩人講,地下黨員陳光瑞是河北保定人,是八路軍的一位財務長,1948年大軍南下時,他因傷病留在后方,受上級黨組織委派來到豫東一帶開展地下工作,后來到鹿邑一帶尋找地下黨組織,公開身份是“牛販子”。因為他負責為黨組織籌款籌糧,當地人都稱他“陳財務長”。
其實,解放前還沒有鄲城縣,政務院1952年才正式批準成立鄲城縣。解放戰(zhàn)爭時期,縣境大多為共產黨領導下的鹿淮太縣、鹿亳太縣和沈鹿淮縣等邊區(qū)民主政權活動地區(qū)。
陳光瑞受當時“鹿亳太”縣長張笑南指示,到汲水、丁村一帶偵察反動組織活動情況。為找個隱身安全處,陳光瑞來到離陶店村不遠的后左樓村,以外地買牛人的身份與當地一位左姓農民相識,并結為“干親家”。
當時,國民黨“還鄉(xiāng)團”“聯(lián)防隊”地方反動武裝氣勢洶洶。而共產黨的武裝力量在當地相對薄弱,活動只能秘密進行。那些日子,反動“聯(lián)防隊”勾結地主惡霸十分猖厥,經常有農會會長、地下黨員被捕殺害,敵我雙方處于“拉鋸戰(zhàn)”狀況。陳光瑞白天躲在“干親家”后院放草的一間屋里,夜里才能與地下黨組織接頭。
這年農歷十一月,一天早晨,陶店村“聯(lián)防隊”總部以偷襲方式,迅速包圍了陳光瑞“干親家”的院子。一群匪徒圍上前去,抓捕了陳光瑞。
陳光瑞之所以被告發(fā),就是因為他是地下共產黨員,負責籌款籌糧,大家心知肚明。后來審訊敵人時,也證明了這一點。
面對鍘刀 正氣凜然
聽說有記者采訪,村里圍上來不少上了年紀的人。86歲的村民閆振邦也是陳光瑞犧牲的見證者之一。他對記者說:“當年,地下黨員陳光瑞被拉到村頭審訊、拷打、殺害,我和村里不少人見到了整個過程,當時我13歲,對一些細節(jié)至今仍有印象?!?/p>
陳光瑞被捕后,直接從后左樓村拉到陶店村審訊。審訊的地方就在村頭。
說起往事,閆春茂仍心有余悸。他說:“當時,陳光瑞被繩捆著,拉到了陶店村這里后,被綁到一棵樹上。幾個匪徒扒光了陳光瑞的上衣,又砍來幾根帶刺的荊條,劈頭蓋臉對陳光瑞打下去。一荊條下去,血直往下流。面對敵人的拷打,他只承認自己是做買賣的,其他的一概不說。這時又是一陣荊條加槍托子,陳光瑞牙被打掉了,順嘴直流血,有的小孩都嚇得哭著跑得遠遠的?!?/p>
對審訊陳光瑞這件事,閆振邦印象特別深刻。他補充說,惱羞成怒的敵人還對陳光瑞上了大刑,讓他坐“老虎凳”,百般折磨。這時,遠處傳來隱約的槍炮聲,有人說是共產黨領導下的獨立團從汲水正往這里打過來。
聯(lián)防隊員慌了手腳,找來一個鍘刀,放到離審訊的地方不遠處的一個廟臺上。聯(lián)防頭子一擺手,意思是趕快殺掉陳光瑞。幾個聯(lián)防隊員把陳光瑞連拉帶抬,拉到廟臺上,按在鍘口里。扶鍘把的那個匪徒,戴灰色禮帽,穿大袍,腰里系個皮帶,斜插手槍。他一卷袖子,對陳光瑞大喊,意思是,這可是最后的機會了,再不說,可就按鍘了。
陳光瑞意志很堅定,堅決不說出黨的秘密。氣急敗壞的敵人最終下了狠手。鍘刀之下,陳光瑞壯烈犧牲。最后,敵人在陳光瑞身上還打了一槍,匆忙往南逃竄了。
這時,村里群眾圍了上去,有人把陳光瑞的遺體拉到了附近的一處亂葬崗,據說當夜被地下黨偷偷掩埋了。1950年,這批匪徒落網被政府鎮(zhèn)壓,以慰陳光瑞在天之靈……
在鋼鐵般的硬漢身上,我們看到了真正的革命者閃閃發(fā)光的高貴品質。和劉胡蘭一樣,陳光瑞為黨的事業(yè)奮斗一生,勝利前夕犧牲在敵人的鍘刀之下,同樣生的偉大、死的光榮!
陶店村村民提起陳光瑞,嘖嘖稱贊的同時,也不無遺憾,“陳財務長”身份一直很神秘。當時,敵我雙方“拉鋸戰(zhàn)”很激烈,黨組織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。陳光瑞的家庭詳細地址至今還不清楚。或許,遠方的親人至今仍在翹首以盼他的消息……
如今,親眼見證這一悲壯事件的人已大多作古,了解這一事件的人也寥寥無幾。閆春茂老人說,只有講好紅色故事、傳承紅色基因,良心上對得起曾為黨的事業(yè)舍生忘死的人,才是對英烈的最好告慰。③2